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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聽完冥空父母的事情之後,率先走出屋外的泰那羅恩並沒有走遠,他就在門口等著、準備帶大家去看看他們冰牙的三王子。當然,主要是想讓冰炎和冥空這對新出爐的〝小夫妻〞去看看父母的。

他當然知道自己那句〝新婚快樂〞會讓小情侶之間尷尬或是害羞一陣子,所以他很好心的走到屋外,避免這對年輕的小夫妻因為有自己這個長輩在兒害羞或是尷尬。

但對此冥空表示…她暫時不想跟冰炎說話。

貼心退到屋外的泰那羅恩效率很好地讓人請來了冰炎的搭檔夏碎一起同行,在大家都到齊之後,他身邊的空氣以極高速的速度扭曲出另一幅光景,傳送通道的另一端是茂密的銀白色樹林。在泰那羅恩的帶領下,他們朝森林深處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們穿過了森林來到了一片寬廣的冰地,泰那羅恩將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燈盞放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然後旁側立刻出現一盞一模一樣的微弱光芒,並且快速的延展出去,在冰地上圍成一個圈,圈內起了霧氣,緩慢凝結出透明或是白色的花草樹木,而在其中能看到兩棵較為特殊的白色樹木、互相依偎著,部分樹枝交疊纏繞,像是兩個人半擁著對方似的。

白色的纖細小草覆蓋住兩個冰棺。

無須多言,大家都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三王子與大公主的長眠之地。

阿法帝斯有些顫抖,在大王子往前走的同時,直直地便往右邊的白色石銘碑前跪了下來,行了一個非常慎重的大禮。

「月凝湖無法久待,但足以弔祭片刻時間。」賽塔走到小情侶身邊,輕聲地說完便退到了一旁。

即使冰墓中的兩人已經離世許久,但仍能讓人感覺到裡頭隱隱傳來的氣息,清冷如冰與炙熱似火,放置了千年之後,終究還未完全消散。

冰炎沉默地看了一眼躺在冰墓中的兩人,伸手牽住剛剛因為賭氣而甩開自己的女友,向前走了兩步,低低地跟父母打招呼。

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冰棺內的三王子,隱隱透出的氣息依舊乾淨純粹、不染黑暗。

冰炎安靜地站在父母的冰棺之前,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冥空有些擔心的伸出手,小心的勾住了自家男友的手晃了晃。

再怎麼跟他鬧脾氣,終究是自己喜歡的人,終究捨不得看他難過。

冰炎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女友,緊抿的唇鬆了鬆…他是失去了父母,但他永遠記得五歲以前父母給予的愛與守護,而且…他很幸運地在很年輕的年紀便遇見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他並不孤單。

冰炎將自己被女友勾住的手指頭抽了出來,伸手從她後腰處輕輕一推,讓冥空往前站了幾步、讓她能將冰棺內的一切看得更仔細。

當然,也是讓沉睡在冰棺內的兩人可以將冥空看得更加清楚。

「父親、母親。」冰炎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的人兒,輕聲地跟自己的父母訴說:「…你們不用擔心我,你們兩個人好好的休息就好。我已經找到可以共度餘生的人了,我不孤單的。」

冰炎清楚知道,當年父母離開前,少數割捨不下、拖延著不肯離開的原因之一,就是擔心自己會孤單。

「我很好…未來也會努力活得更好。我們會跟父親、母親你們一樣,相知相伴,一起走下去。」

冥空莫名的感覺到眼睛有些發酸,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緊緊抱住冰炎。她眨了眨眼,努力把眼中的酸澀感眨回眼底,她轉過頭去認真端詳冰棺內的兩位殿下,微微染上淚珠的睫毛顫了顫、紅唇輕啟,軟軟的說著重如千金的承諾:「兩位殿下…初次見面,我是褚冥空,是…兩位殿下的兒媳婦。」說這句話時,冥空還是害羞地停頓了一下,瞥到自家男友過分燦爛的表情時還嬌嗔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才深呼吸了一下,繼續說:「未來,我都會一直、一直陪在颯彌亞身邊,陪他度過生命裡的每個階段、陪他體驗生活的喜怒哀樂。我會陪伴他、照顧他,跟他一起長大、陪他一起成長…所以兩位在安息之地不要太過擔心,我們會好好的…好好的去體驗我們應該有的生命,然後在遙遠的未來…手牽著手一起到安息之地與兩位相見。」

冰炎一掃剛才看到父母冰棺時的低落情緒,笑得柔和燦爛:「恩…我們會好好的,所以你們不要擔心我…我都知道要拐老婆來看你們了。」

說到老婆二字,冥空還是沒好氣地偷偷翻了自家男友一個白眼,要不是礙於〝公婆〞的冰棺在前,她肯定直接轉身就走不理冰炎…怎麼說也得讓這個老是喜歡自作主張、先斬後奏的〝老公〞一個小小的教訓。

雖然說冰炎的父母應該是已經前往安息之地了,理論上根本聽不到他們這些長篇大論,但…總覺得說完了,好像就是跟他們交代過了一樣,心安了一些。

冰棺之前,冰炎湊了過來,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冥空,一張俊臉埋進了她的頸畔,像是要吸取些勇氣、又像是想要確定對方真的在身邊一般用力的嗅了嗅,然後眷戀的蹭了蹭。

抱了自家女友良久,冰炎才慢慢地抬起頭,手上依舊維持著環抱女友地動作,面無表情的突兀喊了聲:「褚。」

突然被點名的漾漾嚇得跳了起來:「阿…怎、怎麼了?」

冰炎嫌棄的看了眼明顯腦中思緒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愧疚地學弟:「我叫你過來,不是要讓你代替什麼在那邊懺悔難過,那些事情都和現在的人無關,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給我閉腦。」冰炎沒好氣的白了下意識摀著腦袋往地上蹲的漾漾一眼,才繼續說:「叫你過來,只是讓身為妖師的你看看凡斯曾經最在意的人,雖然已經回歸主神的懷抱,但是他很好,所有的事情都很好,我父親不曾責怪過你們,母親也沒有。回歸之前,他們都是笑著離開的,妖師一族在此見證,從此以後,你們不必再背負先祖的悔恨與枷鎖。」

冰炎伸手將虛摟著的女友按進懷抱裡,頓了頓才繼續說:「自你我認識開始,我從來沒有用這件事情來影響你,往後也不會。凡斯的後而替他以眼睛看、以耳朵聽,往後,你們可以不用再後悔了,我們過得很好,一直都很好,以後也會一直繼續下去…然後,你現在的臉看上去超煩!想被我揍的話就趕緊把臉擦一擦。」

漾漾連忙將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大片眼淚趕緊擦乾。

冰炎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下冥空的髮窩,比起剛剛嫌棄漾漾時的冷冽聲線,他壓低了聲音、語氣柔和的跟懷裡的人兒耳語:「尤其是你…不准再用這種事情推開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開始不肯答應我、不肯理我就是因為你覺得妖師一族虧欠我們。」

冥空撐著冰炎的胸膛,在他懷裡抬起頭看向他,漂亮的眼睛淚眼矇矓,讓冰炎一陣心疼,安撫地低下頭輕吻她含淚的眼眸:「凡斯的後人不該再對我們抱有虧欠與後悔之意,你更不需要…你與我一樣,都來自千年前,不論是妳本人、亦或是你的先祖都與這件事情無關,你沒有理由需要為此負責、沒有義務覺得自己不配幸福。」冰炎緊抱住冥空,似是喟嘆般的、喃喃的說了一句:「你要知道…你就是我的幸福啊。」

冥空雖然全程不發一語,但冰炎能感覺到自己肩頭的衣物被她滾燙的淚水逐漸打溼的感覺:「別哭了,我心疼…再說了,你在我父母面前哭,哪天我們一起回歸主神懷抱時,父親和母親肯定上來揍我,說我連自己的老婆都欺負。」

一句調皮的話,成功的讓冥空破涕為笑,親暱地捶打了他兩下。

冰炎又安撫性十足的低頭吻了吻冥空,才放心鬆開她走到阿法帝斯身邊說話,留她在原地收拾自己。

冰炎不知道到底跟阿法帝斯說了什麼,那邊莫名的開始吵起冰炎應該回歸哪邊去的問題。

「我哪邊也不會去!我有自己要回去的地方!」冰炎心情明顯不太好、但礙於畢竟是在自己父母面前,還是很收斂的沒有真的發脾氣:「再吵我就帶著冥空躲起來!隱居!!」

剛剛擦完眼淚的漾漾:這真的很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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